任何太平洋戰爭相關的電影都會被扯上是否美化日本軍國主義、模糊了侵略者與受害者的界線的議題。而圍繞神風特攻隊及零式戰鬥機的《永遠的0》就再罪加一等——把神風特攻隊美化為殺身成仁的英雄主義,忽略自殺式襲擊的殘酷。

假若談到美化這回事,太平洋戰爭中首個神風特別攻擊隊隊名分別被命名為「敷島」「大和」「朝日」「山櫻」。這些古意盎然詞彙皆來源自江戶時代國學家本居宣長和歌,但冠上美名的背後卻是特攻隊「十死零生」的自殺式襲擊。


電影的主題畢竟不是單純的「零戰」,而是云云人海中的其中一位飛行隊員故意捨己身救同伴的故事。不像《來自雪國的遺書》山本幡男和《太平洋的奇蹟》大場榮般有確實存在同名同姓的歷史人物,但《永遠的0》中岡田淮一主演的宮部久藏「換機救人」事情亦有根有據,他是八幡神忠隊隊員,名叫大石政則。
時為1945年4月、鹿兒島縣串良基地。
八幡神忠隊隊員大石政則乘坐九七式艦上攻擊機從基地出擊,因發動機故障返回。其後他向下屬船川睦夫提出交換機體,下屬勉強答應;到了28日,大石衝入沖繩近海的聯軍艦艇死,享年22歲。

今年是已故演員三浦春馬逝世5周年。這是繼他的遺作《錢的盡頭是戀情的開始》和《天外者》後我首次在看他的作品。他飾演的26歲司法考試重考生佐伯健太郎是《永遠的0》中串連整個故事的靈魂。
佐伯在外祖母的葬禮後得知自己的外祖父在26歲時因參加特攻在戰爭中壯烈犧牲,留下年幼的母親與年輕的外祖母。

雖然是個重考生,但是能夠以參加司法考試為目標,肯定是讀書精英。佐伯自此跟任職記者的姐姐展開了發掘自己祖先過去的道路。透過兩姊弟的眼睛和嘴巴,電影連結了平成時代(電影上映日期為2013年,但是故事設定為2004年)螢幕前的年青人和經歷過戰爭的老兵。
電影中有一幕,穿着Polo shirt的佐伯走入高級餐廳跟昔日的同學聚會,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們譏諷特攻隊用讓人的角度看不過是「進行自殺式襲擊的恐怖分子」。為了調查外祖父宮部久藏生平陷入與歷史資料研究苦戰的佐伯爆發了!透過三浦春馬顫抖的身軀力竭聲嘶的控訴,「零戰」「特攻」的悲壯穿越時空暴力地黑進觀眾的腦袋。

單純從演技來看,佐伯健太郎的角色發揮空間沒有很大。無論是早期的《戀空》還是後期的《群青戰記》,都無法蓋過他在音樂劇《Kinki Boots》中反串擔當女性角色Rola的神級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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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0》小說原作者百田尚樹本人曾公開否認南京大屠殺的政治立場,也影響了世人對電影的評價。 2013年除了《永遠的0》外,跟零式戰鬥機扯上關係的還有宮崎駿的動畫《風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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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了》把零式戰鬥機的發明家堀越二郎與小說家堀辰雄生平揉合,以勤奮努力充滿夢想的主人公帶出《風起了》的天空之夢。可是宮崎駿卻公開抨擊以追夢少年的原型——堀越二郎的心血結晶零式戰鬥機為主角的《永遠的0》,痛斥其美化戰爭。





就在宮崎駿批評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他本人的動畫也同樣受到質疑。結局就是所有跟太平洋戰爭扯上關係的日本電影作品,都離不開「立場爭議」的困局——日本作為發動侵略國家,卻總被描繪成受害者,為了保衛家國自衛。
難道日本人導演拍攝的戰爭題材,就必定逃離不了「美化戰爭」「突顯受害者角色」的宿命?
非也。
在這半年間筆者看了20多部日本戰爭相關電影作品、發行時間橫跨80年。
同樣是透過寂寂無名的小人物以側面描寫太平洋戰爭的《人間的條件》,導演小林正樹鏡頭下男主角「梶」不願苟安生活,堅持把人道主義貫徹始終,直至最後淪為俘虜客死他鄉的悲劇故事,自1960年至今賺盡中國日本兩地觀眾的眼淚和口碑不在話下,還囊括了多個國際獎項,實屬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矣。
昭和史詩式反戰電影《人間的條件》小林正樹 五味川純平 同名小說改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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